无限金华客户端2月6日消息
作者:吕纯儿 朗读者:赵姗姗
老家又切米糖了。
6岁的小侄女畅是最欢的,对所有的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切糖之前母亲所备下的冻米花、花生、芝麻、米花等等,似乎每样都让她充满无限好奇。特别是那箩筐中白白胖胖的米花,实在好玩极了——她一会把小手埋在里面,一会儿干脆把脸也埋进去……一张稚气可爱的小脸甜甜地从米花中抬起,灿灿一笑,让人喜欢。畅大大的眼睛,秀气的鼻子,有两个小酒窝,村里人、家里人常说,畅长得象我。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时,畅总会嘟着嘴,弱弱地申辩,说她应该是像妈妈的,不能像姑姑。畅喜欢画画,我回老家时,她常会拿出自己的绘画作品给我看,我总会表扬,她就把我视为知己,粘着我。每次回家,我若手上戴着新奇的手镯之类的玩艺,她总会好奇地问:“姑姑,这是什么啊?”语速很慢,嗲得雷人!这样的语言在女人面前一样受用,不论我手上戴着什么,都会摘下来任她玩,或干脆送给她。
这小粘人大概是玩够了好玩的米花,到灶台前来了,踮着脚尖扒在灶台边上,刚刚够着两只眼睛看着锅里的状况——这会儿刚好母亲用红糖和糖油熬制的糖汁已到火候,把米花、花生、芝麻等事先按比例配好的材料倒进糖汁锅中,用最快的速度搅拌均匀,让一颗颗米花等粘在一起,然后盛出放到砧板上……
“纯儿,走开点!”忙碌中的母亲把小侄女唤成了我的名字,生生地把岁月缩短了30多年,回到我童年的时光……
30多年前,我也用这样好奇而温暖的眼光看着母亲忙碌地做着这些——把糖汁粘在一起的米糖材料倒在木制的糖框内,摊平,把每个角落填得平整,再用面棍用力滚上几遍,米花在面滚的用力下发生破碎时脆脆的声音,空气中迷漫着甜甜的米花味。待母亲把粮框内的米糖分割成一条条长方形的糖块,并把糖块分切成一片片薄薄的糖片,等脆脆的切糖声一落,我知道母亲要把成片的米糖用木板和切刀面夹成块了,趁这会时机,尾处的几片糖已在我的手上了……“现在还是软的,不好吃……”父亲、母亲嗔怪道。
记得临近过年的时候,母亲总是特别特别的忙,因为她对切糖有丰富的经验,而且手艺好,村里的左邻右舍和远近的亲戚们,都要约母亲过去当主手。母亲每去一次帮忙,都会带回一些米糖。每个家庭都有各自的爱好和习惯,米糖的配料也五花八门,玉米、粉干、黑米等等不同口味,我们从小吃到大。米糖有太多的记忆和美好,且不多童年对美食的喝望和收获的欢喜,就那一份浓浓的家的温暖就足以让人陶醉。
长大之后,即使在米糖成为商品化的今天,母亲依然不怕麻烦执着自己的老手艺,无论我们怎么阻拦,母亲一直坚持一年一次对米糖的操劳,母亲总是说:“自己家做的米糖吃着放心。”我后来明白,母亲做的不是米糖,而是那份对儿女的牵挂,对过去时光的回忆,我们曾经这样亲密地在一起,她曾经这样被我们所需要,米糖只是一种形式和载体。
每每拿起米糖,我就会想起母亲长长的牵挂,想起她偶尔会打来的电话只问好不好,想起我每次回家让我带回的特产加了再加,想起家乡的种种,想起那抹不去的乡情……米糖已不仅仅是美食,更是一份长长的思念和浓浓的情怀。我们无论走多远,永远走不出自己的家乡,无论经历怎样的多彩生活,童年永远最美。
我并不认为米糖的口感至今仍然成为我们的最爱,我们对它的钟爱,是因为它所承载的情感内容。我们从这片土地上生长,离开这片土地就是我们的使命,我们如同家乡放飞的风筝,飞得越高越远便是行程。我们每往前走一步,总会回过头来看一看,如同小时候学会独立行走,总要回过头来寻找母亲,母亲在,我们就又大胆地往前走。我们是家乡长出来的庄稼,我们长得多高多壮,都会被家乡远远地遥望,米糖便是我们和家乡彼此遥望的符号。
来源:金华广电融媒体
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编辑:沈思源/责编:沈欢/监制:李维
精彩评论(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