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 薹
作者:潘江涛 朗读者:范浩威
春回大地,绿叶蔬菜开花前抽发的嫩茎,就是“菜薹”, 俗称菜心。
金华人习惯把绿叶蔬菜叫做青菜,像油冬菜、上海青、苏州矮脚青等等,都能长出肥硕浑圆的菜薹。此外,人们熟知的薹菜还有韭薹、蒜薹和野生蕨薹,只有芸薹有些陌生。
芸薹者,油菜也。李时珍说:“此菜易起薹,须采其薹食,则分枝多,故名芸薹。”
油菜是重要的油料作物,原产于地中海沿岸,传入中国的时间非常久远。在试种过程中,我们的老祖宗发现这种植物不仅可以榨油,而且能当菜吃,于是一分为二,留下一部分用来榨油,另一部分则经过不断改良,硬生生培育出一种新型蔬菜——小白菜。
所以说,“吃货改变世界”是有道理的。不过,小白菜也有烦恼,人家名字明明叫小白菜,如今的情况是,北方人管它叫“油菜”,而南方人管它叫“青菜”。
餐饮世界,有些食材天生就是应时的,譬如菜心。元宵佳节,汤圆是必备的。然而,无论咸甜,也就吃它三二只,尝个味,意思意思。倒是那盘急火快炒的菜心,青翠碧绿,油光发亮,人见人爱——“米酒汤圆宵夜好,鳊鱼肥美菜薹香”啊。元朝诗人吕诚想必也是一个老饕,颇懂菜心之美:“江乡正月尾,菜薹味胜肉。茎同牛奶腴,叶映翠纹绿。每辱邻家赠,颇慰老夫腹。囊中留百钱,一日买一束。”
武汉市洪山一带的菜薹,薹色紫红,茎肥叶嫩,早在唐代便是皇家贡品,有“金殿玉菜”之誉,似乎是薹菜中的另类——炒食时,掐头去尾,剥皮捋叶,手折寸段。知名作家池莉说:“北方的萝卜味道太淡,湖南、四川的辣椒太辣,绍兴的臭豆腐太臭……只有洪山菜薹才叫做香!”
菜薹本是清纯之物,无论青紫,送一棵至鼻前,闻到的是整个春天的味道。池莉乃湖北人氏,以洪山菜薹为美,爱屋及乌,亦不足为奇。可叹的是,菜薹青春短暂,韶华易老,一不小心就会错失口福。
凉拌菜薹,鲜腴爽脆,清纯本色。具体做法是:锅内素油熬熟,倒碗内。不洗锅,加水煮沸,入菜薹汆熟,断生起锅沥去水。入碗拌事先熬熟之素油和适量精盐,油汪汪,甜津津。有的小饭馆则在当季用菜薹替代小青菜做三鲜汤,也是不错的选择。
菜心最宜清炒。剜一勺猪油入锅,待油烧至冒烟,加少许糖和盐,再把菜心倒入,兜它三二下,即成。
这是美食鉴赏家蔡澜的清炒菜心,颇有淮扬风味。金华人喜欢茎叶同时入锅,仅佐油盐。或者,与腊肉同炒——腊肉切成薄片,先用小火煸出透明的“灯盏窝”。叶熟,茎也可食了。还别说,有了腊肉的参与,菜薹的清甜口感突然变得富有层次,耐人寻味。上得桌来,油绿的菜心,黄亮的腊肉,配上白底四叶草镶边的瓷盘,各美其美,美美与共。难怪,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金华坊间流传着“吃菜要吃青菜芯,嫁人要嫁解放军”之俗语。
“菜甲乍生薹,肥嫩胜笋蕨。”菜薹贵在嫩,而《随园食单》却认为:“薹菜三月抽花柄,即薹菜心。炒之最柔嫩,剥去皮,入蘑菇新笋做汤,鲜美无比。若炒食加虾肉亦佳。”说袁枚是标准的美食家,谁都不会反对,但他居然爱吃剥了皮的菜薹,就有些搞不懂了。
来源:金华广电融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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