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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对金华火腿的记忆是祖母在东阳山区老家养的“年猪”。每年正月过后,祖母从集市上买回一头金华两头乌(学名金华猪)小猪,养在“锅灶间”的猪圈里,喂些米糠、剩饭、青饲料。小猪一天天长大,养到快过年时就请人杀了。猪头、尾巴自然是过年祭灶神、祭祖宗要用的,中间的肋条和四只猪腿就由祖母动手用盐腌起来,快开春时拿到村边小溪里洗洗干净,在老宅院子里太阳下晒个五六天,然后吊挂在楼板下让它自然发酵。其中最贵重的两只后腿腌的火腿一定是等到我学校放暑假回到祖母身边时开始吃的。记得祖母有个烧炭的“风炉”,上面放个砂锅,切半斤自家种的黄豆兑的盐卤豆腐,放些自家腌的咸菜,再切进去几块拇指般大小、连皮带肉的火腿,不一会儿,浓浓的香味就开始在整个老宅里弥漫。我搬个小凳子坐在砂锅旁,早已馋得口水直流,邻家发小怯生生地坐在我家门槛上,一脸羡慕,当终于得到我“恩赐”的一块火腿肉时,立即欢呼雀跃而去……
再大点,有机会到东阳城里父亲工作的食品公司玩。记得有次父亲带我到新建的火腿厂参观,火腿厂建在现在的吴宁西路边上,围墙里一条小溪穿厂流过,溪水虽浅但清澈见底。冬日的早晨,溪边满地白霜,师傅们都赤脚蹲在寒冷的溪水里洗刷火腿。父亲问他们冷吗,他们乐呵呵地说刚下水时冷,干一会活就浑身发热不冷了。
祖母辛勤地养猪,火腿师傅辛苦地劳作,火腿美味诱人!这就是我童年时对金华火腿的记忆。
长大了,按照父亲的意愿,我读了食品专业。毕业后来到金华,从此和火腿结缘。做久了,对火腿的感情也就深了。立冬后,天气渐冷,骑车上班手指头都痛了,就知道腌腿的季节到了;送进厂里的一只只鲜猪腿,原本看去平平常常,在技师娴熟的刀功下,立马变得俊秀光鲜,经过如此“美容整形”的猪腿才能开始它作为火腿的旅程;走在冬日的晒场上,暖暖的太阳下,一只只洗净做好的腌腿皮色逐渐由白转红,开始了浙师大宣炳善老师命名的由“水腿”到“火腿”的华丽转身。成千上万的火腿整齐排列在蜈蚣架上,我徜徉在发酵间,犹如三军统帅在检阅部队,自豪之情,行外人无法理解;清明以后,火腿起香,闻着逐渐浓烈的冬腿香味,你会感觉这种香味慢慢沁入你的心脾,使你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每每感叹: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经过冬、春、夏、秋四个漫长季节,经历腌制、洗晒、发酵等48道工序,秋天收获的季节,火腿终于成熟下架了。油光发亮的外表、柳叶形的身段、兰花指般的弯爪,金华火腿是我见过全世界火腿中外形最美的。如果说西班牙火腿外形像西北汉子,自然粗犷、不修边幅,那我们金华火腿就是江南美女,婀娜多姿、秀丽漂亮。外地朋友每每问我,金华火腿好吃就行,为何要在外形上花那么多功夫,把一只猪腿也做得那么漂亮。我总是微笑着告诉他,金华人爱美,城市建得漂亮,火腿也要做得既好吃又好看!
做久了,感觉到每只火腿在我们火腿人眼里都有了生命,都会向我们倾诉。皮色白了,她是在告诉你,亲,你把我腌咸了,下次少放点盐、多泡会水;白霉多了,她是在告诉你,亲,让我多晒会太阳;火腿也要呼吸,于是意大利人在帕尔玛火腿的肉面抹上一层猪油、面粉、胡椒粉混合的保护层时,会在肉面和皮面交接处留出手指宽一条线不抹,为的就是让火腿透气。
再后来,我有幸到火腿上市公司工作并担任火腿协会领导,2015年受命撰写2.4万字的《浙江通志 食品工业卷》“金华火腿专章”,对金华火腿千年脉络进行了系统梳理和考证。工作过程中,金华火腿先辈的聪明智慧、金华火腿文化的博大精深让我感到强烈的震撼。
从小根植于体内的火腿情怀、40多年在火腿行业的工作感悟、对火腿先辈和火腿文化的崇拜敬仰,促使我不断努力,与我的团队去改进创新金华火腿加工技术;促使我不断呼吁,希望政府社会关注重视金华火腿这一祖先遗传的文化产业。
于是,有了今年春天的全市火腿大会,有了金华火腿学院……
金华火腿发展的春天终于来了。让我们抓住机遇赶快行动,在金华火腿技术研究、金华火腿品牌宣传、金华火腿文化传播、金华火腿市场拓展、金华火腿人才培养各方面全方位推进,在秋天收获的季节,向政府和社会呈现金华火腿发展的累累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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